江渐薇无奈地瞥了凌锦真一眼，随后点了下头。
医馆的人并不算多。
趁着等人的空闲，江渐薇在脑海中，搜索起原身关于沈玉清的记忆。
作为三房，原身对于沈玉清的印象并不深。
她勉强能够回忆起的事情，是之前家里穷的时候，原身曾多次让沈玉清回娘家要钱。
或许是沈家主对沈玉清，还算有些感情。
知道儿子在妻家挨打，每次沈玉清来去，她们都会留他在家住上几日。
然后多给他拿上些银钱，再让他回来。
也是看在钱的份儿上，在江渐薇的五个男人中，他挨打的次数，算是最少的。
回忆到这儿，江渐薇发现，自己甚至想不起这男人的长相。
她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。
不过还没等她多想，一道清冷不满的男声，突然从里屋传出。
“母亲，无论怎样，我都已经嫁人！”
“我虽不喜妻主，但也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！”
“您总让孩儿去见外女，若是真被妻主知晓，您想置孩儿于何种境地？！”
江渐薇眨了眨眼，努力分辨着这个略带恼怒声音。
是沈玉清在说话？
茶桌上，凌锦真的胳膊肘悄悄伸过来，捅了捅江渐薇。
她压低声音，一脸炫耀地说道：
“怎么样，是不是听着就带劲？”
江渐薇瞥了她一眼没吭声，继续听着里屋的动静。
很快，沈家主无可奈何的声音也传到了二人耳中。
“儿啊，你知道的，娘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“凌姑娘一直照顾咱家生意，还次次给你带东西！”
“你就让她看看，又不发生什么？”
“更何况还是在咱自己的店里！你怕什么？”
听到这话，凌锦真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明显。
整个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。
“……她带的东西，孩儿并不想要。都是给了母亲。”
沈玉清淡漠的声音传来，紧随其后便是沈家主愈发严厉的斥问。
“都给了我？沈玉清，你是不是忘了，你每次回娘家是干什么来的？”
“要钱！”
“你一个男人嫁人之后，不帮衬着娘家就算了，还要回娘家要钱！”
“你在妻家不得宠，天天被妻主打骂！只能跑回娘家躲着！”
“我这个当娘的都没怪你丢人，现在倒好！让你见个人你都不肯！”
“还说什么东西都给了我！”
“你信不信这次回去，我一文钱都不给你！”
一连串地呵斥下来，整个医馆瞬间陷入了短暂的平静。
凌锦真耷着嘴，故作感叹地“啧”了几声。
随后漫不经心地端起了桌上的茶水，抿了几口。
而江渐薇则是听得眉头微蹙，呼吸不畅。
本以为这沈玉清一直不回家，在娘家应该是过得不错。
可这么一听，似乎并不是这样。
正思索着，分隔里外屋的门帘被人撩起。
只见一个男人身穿白衣，低着头从门帘后缓缓走出。
“玉清见过凌姑娘。”
清冷淡漠的声音传来，江渐薇注意到，沈玉清的下半张脸上，也戴着一副面具。
凌锦真看到沈玉清出来，起身上前就要去扶他的手臂。
然而沈玉清虽是低着头，但依旧向后一步，准确地避开了凌锦真的手。
“玉清已经嫁人，还请凌姑娘自重！”
凌锦真看着面前低头不肯抬起的男人，忍不住轻笑一声，倒也没再勉强。
她坐回到江渐薇身边，翘起二郎腿看着沈玉清说道。
“公子既然都已经出来了，何不抬头，让我们看看呢？”
沈玉清不语。
坐在一边旁观的江渐薇此时，终于动了一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