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江河江河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潮起1992全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杜小北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温度。月光洒在“江河皮具厂”的牌子上,尽管满是裂痕,却依然立在那里。他知道,有些东西,比金钱更重要。第三章风暴前夜1998年的梅雨季来得格外早,陈江河站在厂房门口,看着卡车满载着“春芳”牌皮鞋驶出厂区。雨幕中,“江河皮具厂”的铜牌被雨水冲刷得发亮,旁边的开发区管委会大楼正在封顶,红色条幅上写着“热烈欢迎外资企业入驻”。“厂长,韩国客商在会议室等您。”王建军递来雨伞,工装上衣口袋露出半截BP机,“春芳姐在质检科等您一起去医院,嫂子要生了。”陈江河点头,摸了摸西装内袋的B超单,上面写着“陈小雨,预产期1998年6月18日”。他想起昨晚春芳摸着肚子说:“要是女儿,就叫小雨,跟‘江河’合起来是‘春江潮水连海平’。”会议室里,穿西装的韩国客商...
《潮起1992全文》精彩片段
温度。
月光洒在“江河皮具厂”的牌子上,尽管满是裂痕,却依然立在那里。
他知道,有些东西,比金钱更重要。
第三章 风暴前夜1998年的梅雨季来得格外早,陈江河站在厂房门口,看着卡车满载着“春芳”牌皮鞋驶出厂区。
雨幕中,“江河皮具厂”的铜牌被雨水冲刷得发亮,旁边的开发区管委会大楼正在封顶,红色条幅上写着“热烈欢迎外资企业入驻”。
“厂长,韩国客商在会议室等您。”
王建军递来雨伞,工装上衣口袋露出半截BP机,“春芳姐在质检科等您一起去医院,嫂子要生了。”
陈江河点头,摸了摸西装内袋的B超单,上面写着“陈小雨,预产期1998年6月18日”。
他想起昨晚春芳摸着肚子说:“要是女儿,就叫小雨,跟‘江河’合起来是‘春江潮水连海平’。”
会议室里,穿西装的韩国客商正在翻看皮鞋样品,翻译员同步说着:“金社长说,贵厂的工艺很出色,但质检标准能不能降低30%?
这样成本能压缩,订单可以翻三倍。”
陈江河坐下,推开面前的合同:“我们的皮鞋要穿五年以上,降低标准等于自杀。”
金社长挑眉,用生硬的中文说:“中国工厂,不都这样?”
“我们不一样。”
陈江河掏出质检报告,“每双鞋都要经过27道工序,鞋底用的是意大利牛皮,胶合剂通过瑞士检测。”
翻译员愣住,金社长脸色铁青:“陈先生很固执,我们很难合作。”
“慢走不送。”
陈江河站起身,看见窗外春芳打着伞走来,裙摆被雨水溅湿。
他想起上个月在广交会上,外商们都在谈“性价比”,只有他的展位前贴着“质胜于言”的标语。
产房外的走廊飘着消毒水味,陈江河握着春芳的手,感觉她的指甲掐进自己掌心。
父亲的《资本论》放在一旁,扉页的“商道即人道”被磨得发白。
“陈师傅,恭喜,母女平安!”
护士抱着婴儿出来时,陈江河看见春芳脸上的汗水,想起她坚持亲自把关每批鞋油的质检,哪怕大着肚子也不肯休息。
“小雨真像你。”
春芳虚弱地笑,怀里的婴儿攥着她的手指,指甲上还沾着鞋油的味道——那是今早她检查最后一批出口鞋时留下的。
三天
后,陈江河在父亲的病床前接到工厂电话:“厂长,副厂长老周带着股东要求召开董事会!”
老人躺在病床上,枯瘦的手抓住他的手腕:“江河,记住,钱是王八蛋,人是活神仙。”
这是父亲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,说完便闭上了眼,手里还攥着那张泛黄的八级钳工证书。
追悼会上,老周带着几个股东来了,西装革履,胸前别着“江河皮具”的徽章。
陈江河注意到他们交换的眼神,像极了当年夜市上准备砸摊的混混。
董事会上,老周敲着桌子:“现在股市火爆,我们应该上市圈钱!”
他甩出财务报表,“看看,我们的资产估值已经达到八千万,上市后至少翻三倍!”
春芳皱眉:“报表有问题,去年的研发费用去哪了?”
老周冷笑:“林科长,财务的事你还是别操心了,好好带孩子吧。”
陈江河猛地拍桌:“我不同意上市,我们的钱要花在设备更新上,不是玩资本游戏!”
会议不欢而散,陈江河在厂房里发现了异常:仓库的进口皮料数量对不上,财务室的保险柜被撬,银行贷款合同不翼而飞。
春芳抱着女儿来找他,眼里带着疲惫:“江河,老周他们在转移资产。”
台风过境的夜晚,陈江河蹲在生产线旁,看着新引进的意大利削皮机。
王建军递来啤酒:“厂长,我打听到了,老周跟宏达鞋业合资开了新厂,用的就是咱们的技术。”
宏达鞋业,那个曾用劣质胶陷害他们的皮鞋厂,现在已经是本市龙头企业。
陈江河摸出打火机,点燃一张伪造的财务报表,火苗在风雨中摇曳:“通知各经销商,明天召回所有温州代工的皮鞋。”
王建军愣住:“厂长,那些鞋没问题啊!”
“但温州皮鞋出问题了。”
陈江河看着远处的新闻联播,画面里是堆积如山的劣质皮鞋被焚毁,主持人义正辞严:“此次全国打假行动,旨在整顿制鞋行业......”春芳抱着女儿站在门口,身后是抱着纸箱的质检科女工:“江河,我已经联系了物流,明天一早发车。”
召回行动持续了半个月,仓库里堆满了各地寄来的皮鞋。
陈江河亲自上阵检查,发现其中90%出自宏达,但他依然下令全部翻新保养,免费寄回给客户。
“厂长
身后是飘扬的“下岗再就业”横幅。
“爷爷,这是什么呀?”
孙子阳阳拽着他的裤腿,小皮鞋上印着“春芳”的星星标志。
“这是爷爷的起家法宝。”
陈江河弯腰抱起孙子,看见博物馆外的街道车水马龙,曾经的自行车棚如今成了网红打卡点,“阳阳记住,不管什么时候,手艺人的工具不能丢。”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是女儿陈小雨的视频通话。
画面里,伦敦时装周的后台一片忙碌,模特脚上的环保皮鞋在聚光灯下闪闪发亮:“爸,外国设计师都夸咱们的皮鞋有灵魂!”
“少贫嘴,”陈江河笑着摇头,“记得给你妈带盒巧克力,她爱吃黑巧。”
春芳在旁边整理质检报告,老花镜滑到鼻尖:“跟小雨说,下批定制鞋的皮料样品我已经寄过去了,让她注意环保指标。”
挂掉电话,陈江河摸出老周临终前寄来的信。
泛黄的信纸上,字迹歪歪扭扭:“江河,谢谢你当年没把我送进监狱。
宏达的劣质胶厂被查了,我也算赎罪了。
你说的对,商道即人道......”他把信折好,放进西装内袋。
想起半年前,老周在病床上握着他的手:“江河,我这辈子最羡慕的,是你有春芳这样的老婆,还有始终没丢的良心。”
工厂的智能化生产线正在运转,机械臂精准地给皮鞋打码。
儿子陈阳穿着蓝色工服走来,胸前别着“首席技师”的徽章:“爸,新一批环保皮鞋下线了,用的是蘑菇菌丝体材料。”
陈江河跟着儿子走进车间,闻着新皮料的植物清香,想起2015年那个暴雨夜。
当时他在电视上看到海洋塑料污染的报道,彻夜未眠,第二天就带着团队研发可降解材料,尽管老周曾嘲笑他“跟钱过不去”。
“陈厂长,央视记者来了!”
小李匆匆赶来,如今的他已经是品牌总监,西装笔挺,“《大国工匠》节目组想拍您的钳工台。”
钳工台摆在工厂的荣誉室里,台面上还留着陈江河用锉刀刻的“质”字。
记者的镜头扫过斑驳的台面,对准他手上的老茧:“陈厂长,您觉得工匠精神的核心是什么?”
他想起父亲的《资本论》,想起春芳在质检科吃的冷饭,想起女儿在直播间的坚持:“是把简单的事做到极致,是不管
来。”
<作坊外传来自行车铃声,王建军推着二八杠停在门口,车筐里装着五双开胶的皮鞋:“陈师傅,我把厂里兄弟的鞋都带来了,他们说你这儿比厂子里的修鞋铺靠谱。”
陈江河接过鞋,发现其中一双鞋底用的是劣质胶,轻轻一掰就裂开:“你们厂用的是‘闪电胶’吧?”
王建军惊讶:“你咋知道?
厂长小舅子开的胶厂,专供我们厂,贵得要死,质量还烂。”
春芳端着茶水出来,听见这话手一抖,茶杯差点摔了:“江河,这胶......没事,”陈江河冲她笑笑,转头对王建军说,“下次让你兄弟自带胶来,我只收手工费。”
午后的阳光透过棚顶的缝隙洒落,陈江河正在给学徒们演示皮鞋翻新。
门帘突然被掀开,穿中山装的男人扶着位戴眼镜的老者走进来,老者脚上的皮鞋沾满泥土,鞋跟磨损严重。
“师傅,能修吗?”
中山装男人问,语气带着试探。
陈江河扫了眼皮鞋,眼睛一亮:“能修,不过得等两小时。”
他转向学徒们,“这是牛皮三接头皮鞋,90年代最新款,你们仔细看。”
老者在长凳上坐下,春芳递上茶水:“大爷,您这鞋走了不少路吧?”
“从市委大院走过来的。”
老者接过茶杯,“听说这儿有个八级钳工修鞋,我来瞧瞧。”
陈江河手一抖,鞋油差点洒在鞋面上。
市委大院,那是权力中心,他只在结婚时陪春芳路过一次,隔着铁栅栏看见里面的雪松。
修鞋的过程格外安静,学徒们屏住呼吸看着。
陈江河先用酒精消毒,再用进口胶仔细粘合,最后用鞋蜡抛光,整套动作行云流水。
老者穿上鞋走了几步,眼睛一亮:“比新买的还舒服!
小伙子,多少钱?”
“不要钱。”
陈江河擦着手,“您要是觉得好,帮我跟邻居们念叨念叨。”
老者哈哈大笑,从中山装内袋掏出张名片:“我姓赵,市委办的,明天让晚报记者来采访你。”
春芳差点打翻茶盘,王建军则吹了声口哨。
陈江河接过名片,手指摩挲着“赵为民”三个字,想起春芳说过,赵主任是出了名的清官,经常骑自行车上下班。
次日傍晚,晚报记者骑着二八杠来了,车把上挂着海鸥相机。
陈江河正在给一
第一章 下岗浪潮1992年3月15日,陈江河的工龄牌断在机床前。
那是块磨得发亮的铝牌,“陈江河 钳工 12年”的字样被机油浸得发暗。
他蹲在地上捡拾碎片时,看见自己映在机床冷却液里的脸——胡茬三天没刮,眼角爬着细密的皱纹,像厂区外那棵老槐树的年轮。
“江河,收拾东西吧,厂门口在发买断金。”
工段长老李拍拍他肩膀,蓝布工作服上还沾着昨天加班的铁屑,“我数了,咱车间37个人,就剩王主任没签字。”
车间广播里在放《走进新时代》,李谷一的声音盖过机床轰鸣。
陈江河摸出裤兜里的医院缴费单,父亲的肺癌手术需要三万块,而他手里的买断金,连个零头都不够。
阳光透过车间窗户,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陈江河走过贴满“效率优先”标语的走廊,看见年轻工人正往卡车上搬电脑——听说新厂长要搞“电算化”,老旧的机床即将被淘汰。
厂门口的队伍排得老长,有人在骂娘,有人在偷偷抹泪。
陈江河接过信封时,指尖触到里面的纸币——8000块,十二载青春,换成了这叠带着油墨味的纸。
“江河,给春芳带个好!”
同班组的老张骑着二八杠经过,车筐里放着“停薪留职”申请书,“我去火车站卖茶叶蛋,赚了钱请你喝酒!”
陈江河勉强笑了笑,看着老张的背影消失在扬起的灰尘里。
妻子林春芳还不知道他下岗的事,昨天她摸着肚子说:“厂里说下个月给孕妇发奶粉票。”
菜市场飘来炸油条的香味,陈江河摸了摸空瘪的口袋,转身走向后巷。
他弯腰捡起烂菜叶时,听见卖鱼的王婶跟人嘀咕:“听说机械厂的钳工都改修自行车了,好好的技术工人,咋就......”他迅速把菜叶塞进帆布包,帆布上“为人民服务”的红字已经褪色。
路过国营皮鞋店时,他看见橱窗里的“火炬牌”皮鞋标价128元,想起春芳结婚时穿的那双,鞋跟断了三次,她都舍不得扔。
“师傅,修鞋吗?”
沙哑的声音打断思绪。
穿中山装的男人坐在小马扎上,面前摆着工具箱,铝制鞋撑在阳光下闪着光。
陈江河注意到他袖口的补丁,针脚细密,像极了春芳的手艺。
“我这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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