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见主治医生一栏写着“陆沉”,想起昨天收到的消息:“边疆调令提前至明日。”
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时,苏晚才发现母亲手里还攥着张糖纸,上面歪歪扭扭写着“晚晚”。
陆沉穿着手术服经过,口罩遮住半张脸,只露出眼睛——那双眼睛里有她熟悉的疲惫,像父亲临终前的样子。
“别担心,我会尽力。”
他说,声音透过口罩有些模糊。
苏晚注意到他胸前挂着的听诊器,上面系着朵朵送的星星挂饰。
等待的时间像被拉长的橡皮筋。
苏晚在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罐橘子汽水,想起陆沉说过“橘子是阿尔茨海默症患者少有的能记住的味道”。
汽水罐在掌心沁出水珠,她忽然想起父亲葬礼那天,也是这样的秋日,橘子树上挂满果实,母亲说“你爸最爱吃橘子”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是上司发来的消息:“项目黄了,因为你妈。”
苏晚盯着屏幕,想起今早母亲把咖啡泼在上司文件上,老人说“这是给晚晚的星星水”。
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降噪耳机,却没有戴上——有些声音,比责骂更让她害怕,比如手术室里的寂静。
“陆医生找你。”
护士的声音打断思绪。
苏晚冲进更衣室,看见陆沉正在摘手术帽,额角满是汗珠:“患者心脏骤停,需要你签字同意电击除颤。”
钢笔尖在同意书上洇开小片墨渍。
苏晚想起母亲曾说“死了就去见你爸”,此刻却希望她活着,哪怕记不得自己。
陆沉的手覆在她手上,体温透过手套传来:“相信我。”
手术室的门再次关上。
苏晚瘫坐在地上,看见自己映在瓷砖上的倒影,头发乱得像团杂草,西装裤膝盖处磨得发白。
她摸出朵朵送的折纸星星,里面写着“姐姐加油”,忽然想起女孩用手语说“奶奶会好起来”时,眼睛里闪烁的光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苏晚想起父亲的医学笔记,里面夹着张陆沉太太的病历单,死亡原因写着“心力衰竭”。
她忽然明白,母亲拒绝吃药,或许是潜意识里想追上那个永远迟到的人。
“手术成功了。”
陆沉的声音带着疲惫,口罩下的下巴泛着青茬,“你母亲很坚强,挺过了电击。”
重症监护室里,母亲身上插满管子,像被缚住的星星。
苏晚握